寒假第一天,李思齐要上网,我要和卫莞尔见面,所以我们都迟一天回家。没想到平时一放假就不见人影的晋远山也在寝室。
“晋远山,你不去照顾你的网吧生意啊?”李思齐问道。
“今天有点事,你去网吧玩,他们认识你,不会收你钱的。”晋远山想着心事,有点心不在焉。
晋远山的网吧开的有点魔幻,也不知道哪里搞到了一批二手电脑,然后在市中专找了个店面,据说一个多月就回了本,然后第二家开在思明文理学院东门的垃圾街。晋远山开网吧,办执照的时候,李思齐家里帮了忙。
“今天去通宵,回家就出不来了。”李思齐家教挺严的。
李思齐也在疑惑晋远山的改变,毕竟是一个寝室待过,但是他没有脑洞大开,联想到晋远山是从后世魂穿回来的。李思齐看到晋远山坐上公交,转头忘了我一眼,“跟过去看看?”
“好。”
我和李思齐骑着自行车,远远的辍在公交车后。
“这小子现在有钱了,不会是去泡妞吧?”李思齐瞎猜着,“要是泡妞也不穿校服,什么时候看他周末回家穿校服过?”
晋远山在花园路下车,然后拐入环山路。
环山路上的法国梧桐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,树干一个人抱不拢,最大的几棵要我和卫莞尔两人才能抱拢。这个地方我和卫莞尔来过两次,一次是傍晚,夕阳落下,我们刚好在东西走向的环山路一段,看到夕阳突然跳进眼里,把金黄的枝叶遮蔽的如同宫廷里富丽堂皇的长廊。卫莞尔的睫毛拨动着金色的丝线,眼底的笑意荡漾出来。
还有一次公园里出来,我们又走在环山路,那天风很大,树叶乱飘,卫莞尔难得的在落叶里蹦蹦跳跳,但是我却看到她并没有舒展开的眉头。
我和李思齐把自行车锁在路口的车棚,然后躲在树后边悄悄靠近晋远山。梧桐树叶被扫在道路两边,几场冬雨,把枯叶黏连在地上。我们踩在上面软软的,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。
晋远山躲在路拐角的一棵数后东张西望。
我看到晋远山没往前走,刚好看到后边有两块从山坡凸出来的石头,就叫住李思齐。“我们坐这石头上,一块石头刚好能遮住我们的身体。”
这个位置确实不错,旁边还有一些小灌木。我们能透过灌木能清楚看到晋远山,晋远山却很难发现我们。
“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开窍了,据说每天情书收到一大堆。思明文理学院,里面的大学女生都在倒追他。吉他弹得那么好,还那么会赚钱。你知不知道,他……”李思齐小声说着,语气说不出的艳羡。
弹吉他也是我怀疑晋远山穿越的原因,我记得国庆放长假的最后一天,他带来一把吉他。那个时候我躺在床上摆弄Alwa随身听,这是小姑给我。
小姑在证券公司上班,这是她上半年发奖金的时候,给我们一堆小辈买了一堆礼物,给我买的随身听是让我学英语的。不过听说她买了礼物后,股市跌了整整一个暑假,她的奖金全都赔光。不过后来又涨上去,晋远山的父亲就是那个时间赚的钱。后来我问小姑股票上这么赚钱吗?
小姑告诉我,晋远山家的股票账户开在他们证券公司,而且她也能看到他家的账户,不过也没有十万到五十万那么夸张,买了个牛股,十二万涨到三十万,还有个二十万就不清楚。两千年的时候,家里突然有钱都会说是股市上赚的。
我记得很清楚,晋远山弹吉他由生疏到熟练,先练了两个曲子,然后又弹了一个曲子,哼哼着几句歌词。三首曲子弹熟以后,晋远山停下来,朝拨弦的手指呵气,“好痛。”应该是很久没弹吉他,练了一个下午,手指都受伤出血。
元旦文艺汇演,晋远山吉他弹唱《星晴》。那天我第一次知道了周杰伦。
文艺汇演结束,高三放半天假。我准备去新华书店买个磁带,后街男孩的《黑与蓝》,11月份上市的。买这个一半是喜欢,一半是装逼,因为班里英语好的都有好几卷英文歌曲的磁带,大家都换着听。
新华书店里放着林依轮的《爱在2000》,书店分两个区,正门口是收银台右边是书籍,左边音像磁带,进口边立着一块牌子,上面贴着一张红纸,上面用毛笔写着下半年新到磁带。
2000年应该是音乐发行的大年,光下半年就密密麻麻写了一张。
开头是四大天王的,剩下的是按磁带上市时间排序。除了张信哲,苏永康稍微熟悉一点,还有就是靠校园民谣火起来的谢东,还有唱相约98的王菲、那英,还有杨钰莹,还有就是演电影比唱歌出名的,郑秀文,莫文蔚,梁咏琪。
周杰伦是在2000年出的第一张专辑《jay》,里面就有一首《星晴》。和周杰伦排在一起还有几个不大听说的名字蔡依林、梁静茹、孙燕姿、萧亚轩。
2000年的新华书店卖的磁带大多是盗版磁带,尤其是港台歌手和外文歌曲的磁带。不过即使是盗版,书店也硬气的不讲价,凭学生证10元,没有学生证15元。我口袋里钱不够买两张专辑,放下了周杰伦的磁带,2000年11月7日发行的《jay》,只买了《黑与蓝》。我想,星晴这么好听,应该很快就能在电台上听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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