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氏的眼睛就是一亮，伸手去捡。
楚青玖也去捡。
而且楚青玖每次都快席氏一步，把席氏想捡的铜钱捡走。
席氏就恼了，沉着脸抢楚青玖手里的布包：“把钱给我，现在娘生病了，以后家里我来管钱。”
楚青玖把布包捂得死死的，哀求道：“嫂子，你很快就要改嫁了，虽然那家穷了点，但你们都年轻呢，日子会好的。”
“可这边家里，只剩下我能赚点辛苦钱养家糊口了，你要把钱拿走了，我和娘吃什么啊。”
声音不算高，但她们就站在窗口处，大开的窗户，让这些话轻而易举被刁氏听到。
席氏脸色微变：“你胡说什么？谁要改嫁了！”
楚青玖就说：“我前两天看到了，就隔壁村的那个男的，他又来找你了，初嫁从亲，再嫁由身，这次王家婶娘也没法子拦着你嫁给他，可你不能抢娘的养老钱去养汉子。”
刁氏把这些话听了个全乎，心头止不住的冒火。
刁氏知道这事，当年媒人给席氏与隔壁村的男人说媒，两人很是要好，但过了几个月，男人的爹不小心跌断了腿，不但不能帮忙，还要看病买药。
那男人家迅速败了下来，席氏爹娘不由分说退了亲，刚好刘德旺出孝要说亲，席氏爹娘火速把席氏许给了刘德旺。
当时席氏还病了一场。
呸，席氏这浪蹄子，她儿尸骨未寒，她就敢又和野男人勾搭上，现在还想着谋算她刘家的钱去养汉子……
刁氏胸口不停起伏，忘了儿子死去的伤痛，琢磨着要给席氏一点教训，让她不能改嫁，只能留在刘家，为儿子守着。
她开口骂席氏，声音大的左邻右舍听得清清楚楚的，席氏也骂了回去。
隔壁婶子从墙上冒出个头，问躲在一边不敢说话的楚青玖：“怎么又吵起来了？”
“嫂子想和我要卖药的钱，娘就生气了。”楚青玖解释了一句。
隔壁婶子恍然。
刁氏和席氏对骂了许久，才慢慢消停下来。
晚饭后，席氏吩咐楚青玖：“我看娘最近都睡得不好，你给娘弄点汤药，让娘好好睡一觉吧。这么干熬着，可别把人熬坏了。”
楚青玖眸光一闪，应了一声：“那我熬个三味安眠汤。”
等熬好，楚青玖端给刁氏，说道：“娘，嫂子说您最近老睡不好，让我熬个安眠汤给您，我喂您吧。”
刁氏拒绝了：“你去给我熬点粥，我肚子里难受，想喝粥。”
楚青玖应声，把药碗放在炕边，自己进了厨房。
正熬着，席氏拿着空掉的药碗进来了，等粥熬好，她主动把粥端给刁氏。
又端了满满一碗粥出来了，她和楚青玖说：“娘睡着了，我也喊不醒，就先让她睡吧。”
她又支使楚青玖：“你去有才叔家，问问明天有才叔什么时辰过来，咱们好准备东西。”
明天是刘德旺的头七，要准备祭品，还得请帮过忙的人再吃一顿。
楚青玖乖乖离开，隐在稍远的树下盯着这边，不多久，隔壁邻居进了刘家。
楚青玖就知道，席氏和刁氏闹起来了，邻居被吵得只能去劝架。
她无声笑了笑。
席氏贪财，刁氏也把钱看得命根子一样，见过下午席氏抢钱的模样，又听席氏偷偷会过野男人……
再知道是席氏让她熬的安眠汤，刁氏怎么可能会喝。
席氏以为刁氏睡着了，偷偷去偷钱，却不知道刁氏根本就是在等着她。
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，打起来太正常了。
楚青玖装出崴了脚的样子走回家，看到刁氏和席氏正在屋里厮打。
邻居婶子去拉架，拉住了席氏的胳膊，刁氏趁机踢了席氏一脚。
席氏痛叫一声，疯了一样挣脱桎梏，飞抬起一脚踢在刁氏胸口。
刁氏昏迷过去。
楚青玖扑过去，搂住了刁氏头：“娘，娘，你怎么了？”
油灯光芒昏暗，邻居又忙着控制还想扑过去的席氏，楚青玖眸中冷光闪烁，手指悄无声息，按在了人迎穴上。
不多久，刁氏便没了呼吸。
楚青玖凄厉尖叫出声：“娘……”
邻居被吓到，看到楚青玖面色煞白浑身颤抖，而刁氏一动不动，都觉得不妙。
有大胆的上前，手指放在了刁氏鼻下。
“死、死了……”那人吓得倒退几步。
村长很快到了，席氏喊冤，但她在众目睽睽下，狠踹了刁氏一脚，是抵赖不了的。
杀人、还是杀婆母，罪加一等，这种山里的村子，也没有报官的习惯，都是村长族老定罪行刑。
席氏当天晚上，就被吊死。
刘家又办了一场丧事。
楚青玖瞧着空落落的屋子，轻笑着道：“血债血偿。”
“放心，其他的人，我也不会放过的。”
郁结胸口的愤懑和不甘，渐渐消散，风中似乎传来声音：多谢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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