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经停止爬动了,按理说,摩擦的声音,也应该消失。
但此刻,除了我的喘息声外,那种和地洞摩擦的爬行声……居然还在!
“嚓、嚓、嚓……”声音是从我身后……不,脚后传来的!
并且越来越近。
是什么东西?什么东西跟在我后面爬!
我吓的几乎停止了呼吸,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红通通的人。或许是干了坏事儿心虚,我这种信奉‘一正压百邪’,向来不信鬼神的人,此刻第一个联想到的,居然是那人诈尸,来找我索命了。
我头皮发麻,努力想回头,试图看清楚后面爬过来的东西,然而狭窄的洞口根本不容人有太大的动作,我努力回头,别的没瞧见,就瞧见自己的屁股和后腰的探灯了!
靠!
声音越来越近,甚至,对方仿佛感觉到了我的恐慌,速度居然好像加快了。
近了……更近了……
我不敢停留,立马继续爬,想与那后面过来的,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拉开距离,然而下一秒,一双冰冷的手,猛地抓住了我的脚!
我就穿着条大裤衩,膝盖以下是没有布料的,被这只手一抓,那冰冷的触感和皮肤一接触,让我脑子里瞬间联想无数。
活人的手怎么会这么冰呢?
“啊!”我再也克制不住,大叫一声,腿脚挣扎起来。
“嘿。”黑暗中,后面响起了一个笑声。
我听见这声音,猛然一顿,有些耳熟:“赵羡云?”
“是我。”
不等我开口,他接着道:“你把我所有的武器都搜走,这个决定是明智的,否则我现在,会拿刀,从脚开始,把你的肉,一片儿一片儿,削下来。我吃烤全羊的时候,削肉削的可薄了。”
我听着赵羡云的声音,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惊悚,这……爬过来的是人,总比是非人的东西强吧?可过来的这人……实在是一言难尽。
我愣了几秒钟,稍稍缓和了呼吸:“赵老板,把我脚松开吧,您不觉着臭吗?”
腿上那只手于是放开了,赵羡云道:“继续爬,别停。”
我继续往前爬,脑子里却一片混乱,一边爬,我一边问道:“你怎么会这么快追上来?”我把手和脚都给他绑了,任何光源和物资都没留给他,他是怎么如此迅速的挣脱束缚,还在黑暗中,找到这条洞里来的?
赵羡云冷笑了一声:“我赵羡云,会一手都不留吗?你这话到是提醒了我……”
提醒了他什么?我还没反应过来,突然觉得小腿一阵剧痛,忍不住一缩腿,猛地惨叫了一声:“啊!!!什么玩意儿!”
“火,打火机。”
他大爷的!这丫居然用打火机烤我的小腿!
“我明明把你浑身都搜了一遍……”我话没说完,他便道:“在我鞋梆子里,记住了,下次搜别人的身,不要放过这个地方。”
谁能料到你这么变态,还会在鞋里藏东西?又不是演电影!
现在我算是知道了,这现实,有时候比电影还精彩。
“嘶……别烤了!”这丫又拿火在我脚上烤了一下,火烧的痛苦程度,简直难以忍受,我又痛又怒之下不进反退,一只腿不停往下踹,一下子踹中他脑袋。
赵羡云身处地洞中,同样做不了太大的动作,他一边躲一边拿火烤我,我发了狠,边退边猛踹,几下之后,谁也没讨到便宜,赵羡云于是喝道:“行了!你幼稚不幼稚,踹人不踹脸!”
“你特么是人吗?踹你脸是给你面子。”
赵羡云不烤我了,说道:“是不是人,出去你就知道了,往前爬,我可不想被埋在这洞里。”
这下坏了。
我一边往前爬,脑子里千回百转:姓赵的居然这么快挣脱,而且还追了上来。
等等,我往左边绕,是为了找洛息渊,他现在跟着进这条洞是想干什么?找我报仇?又或者想要回到原路,去办什么别的事?
一但出了这洞,我和他面对面的,以他的身手,我还真……不对,我有武器,武器在我手里,怕个屁。
正想着,后面的赵羡云又出声了,他道:“外面那人,是你杀的?下手够利索的。”
“拜你所赐,就你这弩,一箭出去,就得收一条命。赵羡云,你把国家法律当什么?”
赵羡云冷笑一声:“法律?我干什么违法的事了吗?盗卖文物?你有证据吗?你在我渡云阁的店里,能搜到一件假货吗?你看见我做交易了吗?还是说,我杀人了?我可什么都没干,反倒是你,你刚杀了一个人。”
这龟孙子!我气的肝儿疼,道:“我那是自卫,自我防卫。”
他道:“自卫过当吧?”
“赵羡云,我之前怎么没发现,你是个话痨呢?”
他道:“我之前也没发现,你是个痞子。”
我道:“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卫无馋是痞子。”
赵羡云嗤笑一声,道:“那些人被你一本正经的伪君子样给蒙蔽了,我生平最讨厌的,就是你这类人。”
“讨厌又怎么样,你现在还不是得闻我的臭脚?别人家的狗,都会舔主人的脚,你怎么不舔呢?”
赵羡云道:“你希望自己的腿几成熟?我吃牛排一般吃全熟,外国人带血吃的习惯我可接受不了。”
我下意识缩了缩腿,懒的跟他磨嘴皮子了,因为我突然发现,这条通道,居然到头了。
只见狼眼手电的光线尽头处,赫然被一堆土给堵住了,那土还带着新鲜的土腥气,质地松散,看样子是刚刚塌陷的,或许也是受到之前那声震动的影响。
该死的。
我忍不住往上瞧,越靠近塌陷的方位,洞口的土质越松散,甚至出现了许多裂缝,仿佛随时会来个二次坍塌。
不行,这洞不能待了。
我立刻对赵羡云道:“前面也塌方了,应该是受到不久前那次震动的影响,这洞不安全,赶紧撤。”
赵羡云骂了句脏话,开始往后退。
这洞没法转身,只能保持原姿势后退,操作起来非常累,几乎是没折腾几下,便浑身大汗,气喘如牛,裸、露的胳膊、腿,不知蹭掉了多少皮,一边撤,我一边思考着一会儿出去的事。
此刻在洞里,我和赵羡云谁也奈何不了谁,只得维持和平,但出去之后,恐怕得有一番恶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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