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月的惨叫声变成哭声,让人听了心疼。
秦棠抱着月月跌坐在地上,心慌慌地低头看,月月后脑勺上正冒着鲜红的血,粘热地沾在她手上,她手瞬间软了,脸色泛白。
蒋川从教室里冲出来,低头一看,立刻抱起月月,拽起秦棠,沉声问她:“你怎么样?”
秦棠摇头,手指疼得发麻,声音微颤:“我没事。”
蒋川没多说,抱着月月朝摩托车走,“我送她去医院。”
秦棠深吸了口气,立刻跟上去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蒋川看她一眼,把月月塞进她怀里:“上车。”
秦棠扯下披肩,按在月月头上,月月还在小声哭,她柔声安慰:“别怕,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,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阿西脸色惨白,腿软在货车上,低头看向那块木板,尖角处还沾着一丝血迹,看起来格外刺眼。
不知道那小女孩会怎么样……
还能哭得那么大声,应该不会出大事吧?
小白也吓坏了,把她拉下来:“我们也跟去看看。”
阿西慌慌张张地问:“她不会有事吧?”
小白拖着她过去,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那块木板太沉了,小白还没拿稳,阿西就撑不住脱了手,就这么砸了下来。
阿西抓着她的手,看着她说:“小白……刚才不是我一个人弄的吧……”
小白楞了下,好像突然在这一刻看清了阿西。
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先关心月月的情况吗?而不是急着追究谁的责任,撇开责任。
小白看了她一眼,淡声说:“嗯,我也有责任。”
蒋川看了下月月的伤口,不算深。
秦棠按住那个伤口,“快走。”
小白跑过来:“蒋大哥,我想跟你们一起过去。”
蒋川冷脸睨她:“不用了。”
摩托车驶上山路,离开羊圈山,急速前行。
月月在佳县县医院缝针时,蒋川给小城打电话让他去羊圈山善后:“顺便告诉月月父母让他们不要担心,她没事,过段时间我送她回去。”
小城问:“那阿西和小白呢?”
蒋川沉声:“让她们从哪来回哪去。”
……
秦棠从病房里走出来,看见他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,月月打了麻药昏睡过去了,医生还在为她缝针。
她走过去。
蒋川挂断电话,一转身就撞上她的目光,他低头看向她手上的血迹,“怎么还不去洗手?”
秦棠动了动僵掉的手指头:“马上就去。”
她刚一转身就被人从身后攥住手腕,蒋川低头看向她的手指,食指和无名指被刮破,尤其是食指,破了很大一个口子,血迹已干,四周红红肿肿的,他抬头看她,眼睛很黑:“受伤了怎么不说?”
秦棠抽回手,垂在身侧:“小伤,月月破了脑袋才严重。”
蒋川看她一眼,拽着她往前:“去找护士处理一下。”
护士给秦棠处理伤口,蒋川就靠着门框,目光落在她手指上,除了右手食指和无名指肿起来,其他几根手指纤细白皙。
秦棠处理好伤口回头看,不知道蒋川什么时候走的。
回到月月病房,发现蒋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秦棠走过去:“我想带月月去榆林再检查一遍,看看有没有伤到脑子。”
县里的医疗设备不如市里,月月才八九岁,砸了那么一下,光处理伤口是不行的,万一脑震荡或者有淤血留下什么后遗症都不好。
她解释了一番,蒋川看着她:“有这么严重?”
秦棠说:“没有,但是检查是必要的。”
蒋川本来想说山里的孩子没那么娇气,他小时候都不知道磕破多少次,伤口比这大的常有,却见她一脸严肃,根本不是在跟他商量,而是转告他而已。
他默了几秒,“随你。”
这姑娘有时候很有自己的固执。
原计划是今晚回西安,现在肯定回不去了。
小城跟徐鹏三个在羊圈山善后,月月父母想来县城看月月,小城劝了半天才劝住,拖延了一天,隔天才到佳县跟他们汇合。
小白跟在小城后边,脸色不安地看向蒋川。
昨天小城对她们转达蒋川的话:让她们从哪来回哪去。
刚进义站的时候她是很想回去,现在出来一趟,看见那群孩子,她是真心想留下来,小白看着蒋川,低声求:“蒋哥,能不能让我们继续留下来,我们错了,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月月的医药费我、我愿意出……”
蒋川:“你有钱吗?”
小白羞愧:“现在没有,等开学就有了。”
蒋川问:“生活费?”
“省了吧,你们不适合这里。”
蒋川大步离开,阿西本来站在几米之外不敢上前,这会儿跑上去站在他面前。
“蒋哥等等!”
蒋川目光沉冷,她缩回脑袋,低声说: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那木板太沉我抓不稳就脱手了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蒋哥,你就让我留下来吧。”
蒋川说:“带你回西安,你就离开。”
他看向小白和徐鹏,说:“你们俩要是想留下,可以。”
小白脸上一喜,连忙说:“谢谢蒋大哥。”
徐鹏也不想走,不用被连坐自然高兴。
只有阿西低头咬着唇,闷不吭声,眼泪都快掉了,眼睛却瞪着自己的脚尖。
秦棠在病房陪月月,月月穿着病号服,原本红彤彤的脸蛋如今有些发白,不过她很乖,醒来后就没哭过,秦棠换了条裙子,小姑娘又弯着眼睛夸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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