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门被打开,当一个手持火把,身穿银盔的人率先冲进来时,我不禁,更想仰天大呼,老天爷,你还是在玩我吗?
我无时无刻都记着他,他是我勇气和力量的源泉。就算,他是来逼宫夺位的,我想,我也会冲过去抱着他的腿说,“督师,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,只是,你当了皇帝后,能不能收留我做男宠啊?”
可是现在,我没有说这话的信心啊。
我曾无数次YY过下次和督师见面的场景,我要穿着黄色的那套常服,腰间束金玉琥珀透犀带。骑在一匹白马上,自城外迎接他回来。
阳光下,肩头上的金织盘龙会闪闪发亮,在督师的眼里,我一定也会很好看,很耀眼,那么,他会与我策马并行那段路吧?
那条路上,有微风,有杨柳,有梨花,他会不会,在这样的背景下,多看我几眼?
但我居然,是在杀人财迷夜,浑身血污泥泞,脸也脏了发冠也歪了,身上还有一股怪味的,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仪表下,面对这个,一步步走来,穿着戎装,而更显英武亮闪闪的人。
我张口结舌。
督师皱着眉。
在他那明显不赞同的目光下,我结结巴巴地开了口。“如果……朕说这个样子……是被福王害的,爱卿信吗?”
督师来到我面前,眉毛拧得更紧。“陛下已经诛杀了六王?”
又狠又凶悍这个形容句,轰地一下在我脑子里闪过。于是,我为了逃避督师的不悦或者愤概,为了避免将来,在他心中,我比阮阮还阮阮的印象始终建立不起来,我决定,示弱博同情。
我装晕。
我眼一闭,脚一软,身一斜,像被抽了筋又如软面条一样,倒下。
跌倒的一瞬间,在心里,“考”了一声。是我自己,让他们把养心殿的空地,掘得全是大坑。眼看就要――――
一只手臂及时,拉住了我。环我在地,垫着我的头,伸手,掐我的人中。
还有一件麾衣,裹住了我。
我狂喜。因为吴三桂,根本没有在甲胄外面披东西。我狂喜欲落泪,又因为,人中实在被掐得太疼了,终于,一颗颗眼泪顺着眼角,流了出来。
但我,死也要继续装晕。
督师狠掐我的人中,见我还是不动,居然伸手,摸向我的脉搏。这正中下怀,因为,知道现在我的心跳有多快吗?
然后,我听到督师说,王公公,速传御医。
但是,我本来期盼他抱我回乾清宫的愿望落空了。因为督师下一句话就是,备辇。
在辇车上,我“自动”苏醒过来。不管是袁大叔,还是小桂子,都没有跟过来。他们在料理养心殿的事情,尸体需要拉出去,血腥的大殿需要清洗,还有那白花花一窖一窖的巨款银两,也需要被监督着入库。
所以,回到乾清宫后,我第一件事情,就是飞速,洗头洗澡。因为有宫人伺候所以我把枕头下的收藏全都带到了沐浴房,一封封拆开来看。
看了个八九不离十。看得我兴奋地HIGH得手发抖。
催促了又催促快快洗完,马上换衣服。换哪套?正红色的龙襕袍。不要束带,随意敞开,露出精美刺绣的里衣一大截。
乌纱翼善冠?也免了。随意给朕束起来,要将坠未坠将散未散慵懒春眠未醒状,懂不懂?
到最后,再拿了蔷薇花露,往脖子,手腕上洒了又洒。这东西是明代香水,阮阮也用,督师也喜欢。
俗话说,不觉得丑就不觉得俊。
今天我已经丑够了,现在要,大翻盘。我就不信,强烈对比之下,督师你不觉得我长得还可以。
我是争分抢秒赶时间,踏入寝宫后,端起御医开的什么伤风驱寒药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,让药香弥漫在口腔,再然后,往床上,一半躺。
扫视一圈看有什么遗漏没?
对了,还有灯光。女儿国国王见唐三藏那晚,我记得,背景灯色,红如芙蓉。
等到最后都搞定,我点头,神啊,现代统计学,不是说,多少比例的直男,遇到男色后,有可能转化成断背?
各路大神请保佑,让袁大叔,觉得我好看。这是我的第一步。
至于肯定会一道来的吴三桂,我想了想,小孩子,懂什么?一边去。
而且,历史记载后来的平西王,从头到尾都爱女色。从陈圆圆到四面观音八面观音,可都是女人。他应该,无论如何都是直男一个。
所以,很安全啊很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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