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完屋顶之后的两天,贺建国驾着从生产队借的马车,跑遍市以及周边各个县城的废品收购站,以一分钱一斤的价格,收集一批明清时代的旧家具,原材料有紫檀、红酸枝、黑酸枝、鸡翅木、香樟木,床榻几案桌椅箱凳都有。
根据贺建国带回的名贵木料,齐淑芳可以确定,他确实很会鉴定古董。
贺建国就地在仓库里拆卸带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木料出来过秤,然后带回家后挑挑拣拣敲敲打打,组装出一口樟木箱子和两口檀木箱子,把原先的锁头改成不伦不类的门鼻,挂上新买的铁将军,瞬间跌落好几个档次,再东一块西一块地钉上几块薄木片在箱子外面,跟衣服打了补丁一样,绝对没人怀疑这是大户人家的旧式家具。
紫檀箱子里面有暗格,用以藏匿绸缎纱绫和书籍字画,暗格之外的空间盛放衣物。
贺建国原本打算将书籍藏匿于梁间,但又怕雨水多的时候导致书籍受潮,家里的老鼠也会爬到梁间乱窜啃咬书籍。就在这时,他突然想起老师说过,大户人家的箱柜床榻都有极其精巧的机关和暗格,他就去收集旧家具,仔细查看过,确有暗格存在。
紫檀箱子里的暗格有机关控制,可以翻转。
“这幅画是张大千的真迹。”看了看齐淑芳从废品收购站夹带出来的两幅画,贺建国告诉她,“这一幅不是郑板桥的真迹,是后人临摹的,形似而神不似。”
有一幅是真迹?哈,张大千是名人,他的画很值钱。
齐淑芳沾沾自喜,得意洋洋,看来自己很有眼光,两幅画中有一幅是真迹,一半的几率!
分明是瞎猫撞上死老鼠,一般抄大户人家而没收的字画等收藏品大多数都是真迹,贺建国心里嘀咕一句,没好意思打击她,当然,也是他想到了自己经常被打击的事实!
“你这么懂,你夹带出来的几本书籍和几幅字画是真迹了?”齐淑芳瞅着贺建国买家具时带回来的东西,有线装书,有字画,有瓷器,还有一面铜镜,总共有十几件。啧,贺建国很胆大啊,敢做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,她都没敢付诸于行动。
“有都可以确定是真的,有的我拿不准,赶明能拿出来了,问问老师。”贺建国很快就把东西放置妥当,“老师以前就喜欢这些东西,以后要是见着了,肯定高兴。我之前跟你说过,名贵木头做的家具有特殊香气,放在里面的东西不容易遭虫蛀,家里的粮食以后放在那口樟木箱子里。来,帮我把床抬开,挖个深坑,把暂时不组装的木料埋起来。”
放在床底容易被人发现,不保险。
被发现了,肯定有人问这些木料的来历,人都有好奇心,到时候不好解释。
齐淑芳一边记在心里,一边道:“你就不怕有人来咱家掘地三尺。”
“掘地三尺?”贺建国哈哈一笑,“咱家几辈子贫农,又不是地主往地下墙里藏金子银子,有啥值得他们掘地三尺?再说,挖开了看到一堆木头,他们不一定认得。那些抄家的人到别人家打砸烧抢,可我没听说谁把人家的紫檀大床紫檀大柜子给搬走,倒是撬走了上面镶嵌的珠玉宝石,可见他们都只认金银珠宝。”
齐淑芳持反对意见,“那也不一定。老师连家都没了,所有东西不也跟着没了?我可是听说过,前几年有不少人家被打砸得面目全非,绫罗绸缎、书籍字画和家具都被烧得一干二净,也许就有坏人把这些木头挖出来烧掉呢!”
“放心吧。咱家这房子盖了没几年,当初打地基时有很多干活的人都在看着,地基打得特别深,一分钱的东西没挖出来,肯定不会有人来咱家掘地三尺。”以为他没想到这一点?
这倒是,齐淑芳上前和他一起把床挪开,挥着铁锨挖出一个又大又深的坑。
木料整齐地摆放在坑里,填上一尺厚的土,又把铜镜和大部分瓷器放进去,继续填土,直到比屋里地面高出三寸,慢慢踩严实了,渐渐齐平,撒一层干土,把床挪回原处。剩下没处填的土趁夜运出去堆放在院中墙角处,和修屋顶剩下的土混在一起。
坐拥宝山的滋味咋就这么美呢?
齐淑芳努力回忆自己看过的史书杂记,除了古董以外,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坐等升值。
在她努力回忆怎么致富的时候,贺建国接着修了篱笆墙,修了鸡圈,搭了鸭圈,又用老父割的柳条编了家用的鸡笼、手提篮、柳条筐、粪箕子,又去整理自留地。
齐淑芳荤油吃腻了,想吃素油。
目前的素油分为大豆油、花生油、棉籽油、菜籽油、葵花籽油和芝麻油等等,根据生产队的农作物决定年底发的油是什么种类,如果今年收获很多大豆,那么年底发豆油,收获花生就发花生油,去年种了棉花,发的是棉籽油,按人头分,一人四两。
齐淑芳刚穿越过来时,家里那半罐棉籽油是一年的分量,她半个月就给吃光了,吃完后她才想起来,粗炼的棉籽油对男性有害而无益。
不过,她完全不担心贺楼大队所有男性的身体,家家户户一年里有二百多天不沾油,就是用油炒菜估计也就是滴几滴油擦擦锅底,影响微乎其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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