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情合理,安若晨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。将军虽与她表白情意,但他们俩似乎并未换过终生之诺,未到山盟海誓那一步,又恰逢战时,用龙大的话说,并非合适的时机,她若是叽叽歪歪,岂不成了讨人烦的怨妇。
安若晨欲再等等看看情势,却等来了安若希。
说到安若希,这段时日她过得并不顺心。过年时亲戚友人往来走动,对她都不那般热络了。反而是从前并不招眼的三妹安若兰得大家夸奖,拿的礼都比她的多比她的好。
这让安若希非常不舒服。想到从前,她在安家女儿里可是最受|宠|的。如今呢,丢了颜面,坏了名声,反被三妹压了一头。这还不算什么,她能忍。但一回她走过花园,听得三妹与两位大户小姐友人闲聊扯是非,竟似编排她的坏话了。她听得什么大姐的奶娘,又说什么二姐喂她吃了什么后她便去了。安若希顿时火冒三丈,她心里本就积了怨,且那事她也与三妹解释过了,可如今她竟敢用这个与别人碎嘴。
安若希几步便冲上前,扬手一个耳光,喝骂道:“你个贱人竟敢扯谎诬陷于我。”
安若兰被打得尖叫,那两位友人惊得目瞪口呆。安若希尤不解恨,上前又要打。安若兰抱头便跑,哭喊姐姐杀人了,有本事你将我也杀了云云。安若希气晕了头,直追过去。姐妹两个冲撞了安之甫与商贾大户友人的宴。
事后,姐妹两个都被罚了。安若希是因为打骂妹妹,安若兰是因为碎嘴往外说家中严禁谈论的家事。但安若希不服气,重点是碎嘴吗?重点是污蔑了她!把她说成了杀人犯,说成了恶毒心肠!安若希顶嘴了,当着安之甫的面又要去打安若兰。结果被安之甫几巴掌打了,要不是谭氏给护着,安之甫都要叫人拿家法去。
这是一桩事,但另一桩事让安若希更愤怒害怕。
那是钱裴。
那日钱裴又来安家做客。安若希躲着他走。可家宴还是要赴的。家宴上钱裴没再老调重谈什么二姑娘的婚事什么大姑娘如何,只是与安之甫吃喝谈笑。安之甫趁机打听了前线战情,钱裴道无事莫慌,他找太守问了,没开战。大家照旧玩乐吃喝便好,打也打不到中兰城来。
安之甫放了心,安若希也松了口气。随便你们聊什么,只要不再扯上她便好。她吃了一会宴便告退回房,安之甫最近看她不顺心,也想打发她走。安若希领着丫环回院子,半路时想着宴上没吃上什么,便让丫环去厨房拿点点心。结果她独自一人没走多远,却被人从背后捂着嘴拖到墙根暗处。
安若希哪曾想过在自己家里会遭此一劫,吓得魂飞魄散。待一定神,却见一人走到面前——钱裴。
钱裴微笑着道:“许久不见,二姑娘越发貌美了。”
安若希惊得瞪大眼,冷汗涔涔。
钱裴似乎很享受她惊恐的模样,微笑着看了她好一会,这才道:“这般与你说话是想让你知道,若我想对付你时,可不是只会透过你爹爹对你骂几句打几下,我是会直接动手的。”
安若希打着颤,身上起了鸡皮疙瘩。
“你若明白了,就点点头。”
安若希顾不得背后还有人钳制着她,慌忙点头。
钱裴挥了挥手,抓着安若希的那人将安若希放开了。安若希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,却见钱裴脸上一狠,竟一把掐住了她的颈脖,将她按在了墙上。
安若希大惊失色,叫也叫不出,气也喘不上,本能的挣扎,钱裴手上一用力,她又不敢动了。只睁大了眼睛,惊恐地看着他。
钱裴松了松手上的劲道,安若希大口喘气,也不敢叫。钱裴满意了,微笑着对着她道:“你姐姐很有意思,我让你去说有两个丫头进了我的府,她竟与太守大人和我儿子告状去了,还搬出了太守夫人。”
安若希恐慌摇头:“不是我让她这么干的。”
钱裴笑道:“自然不是你。你怎会想到如此作为?我原以为她会托你再查探或是想办法找我谈判探个底,总之是要与我交交手才好。结果她偏不。”
安若希冷汗直冒,听不懂钱裴的意思。
“你说你姐姐是不是个得趣的人儿?不听话又倔强,想让她干什么她偏不,然后还想法让你对她没办法。”
安若希喘着气道:“我定不会如此的,钱老爷的吩咐,我定会照办的。”
钱裴点点头,手上又用了劲。安若希喘不上气来,痛苦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钱裴看着她痛苦的表情,很是兴奋,他又松了点手劲,安若希忙大口吸气。
钱裴笑道:“你当然听话,你不是她。我也不怕你不听话。这次便是来告诉你,莫以为能左右逢源,跟我耍小聪明绝对是讨不着好的。你记住,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,若违背半点我的意思……”一把匕首贴着安若希的脸扎在墙上。
安若希吓得簌簌发抖。
“若违背半点我的意思,我便划花了你的脸,割了你的耳朵,把你卖到南秦破破烂烂的穷村里当窖姐。你可听清楚了。”
安若希抖得眼泪都下来,却不敢哭,用力点头。
钱裴放开了她,安若希捂着喉咙弯腰用力咳。钱裴笑着看她,待她咳完了,掏出一袋银子给她:“拿去吧。买些衣裳胭脂什么的,常去你姐姐那坐坐。我听得有些传言,也不知真假,你四妹活着。与你姐姐打听打听,若她有你四妹的下落。便是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了。”
“然,然后呢?”安若希不敢不接。
“然后我有吩咐时,自然会找你了。”钱裴道。
安若希拿着银子,惊恐地站那,只会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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