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尘将方才发生的事都告知了阳乾子,包括那个老道的事情。虽说她辈分要比阳乾子高,但很明显阳乾子的阅历和修为却比她这个师叔高多了。她哪能用前一辈子的经历来倚老卖老呢!
阳乾子听碧尘提起焚情宫之人,也和绿春一样感到奇怪,听到那位玉镇姑娘的名字,怔了一下,只是道:“这位叫玉镇的姑娘,是焚情宫思诫堂的大弟子,是由含凤长老亲自教养的。据说行事很是谨慎,为人重规守礼,修为、至少是元婴中期……”
“至少……元婴中期……那岂不是和大师兄差不多?”碧尘突然心里有些郁结。约末两月前,她不慎陷入风雪幻境,无阳子为了救她一齐进了幻境。那时他在风雪幻境中历劫进入化神期,内丹有些受损,出来后一直在悬泉湖闭关休养。
然则,碧尘最担心的却不是无阳子,而是无灵子。想到此处,她不禁伸手抚上胸口,那个青玉台在风雪幻境崩塌后化成了一面拇指大小的护心镜,此后被碧尘系了带子,一直戴在脖子上。
阳乾子听了碧尘疑问,沉声道:“现在只怕她有藏拙!恐怕已经进入化神期了。”
绿春自问在修炼上没什么天分,她才结丹不久,阳乾子这话倒说得她迷惑起来:“大师兄,那这样说来,只要我们不惹她,那不就好了么?你这样说来,我总感觉好像她有什么秘密一样。”
阳乾子微微叹一口气:“听说,她是三百年前,轻凤亲自从百丈山大妖泽带出来的。”
“三百年前?”绿春有些迷糊,她两百年多前尚才化形,等她拜入山门时,掌门已经是现在的师祖公羊子了。她只隐隐听说,原来这掌门是二师伯祖公无子,在三百年前与大师伯祖一齐去了百丈山大妖泽,往后发生了什么,却几乎没有人再知道了。只公羊子在继任掌门后,下了一条禁令——但凡五老派弟子,终身不得进入百丈山大妖泽。
原来这三百年前,进入大妖泽的不止是师伯祖他们……
绿春到底听过些五老派旧事的风声,碧尘却是丝毫不知了,只听阳乾子这么说话,隐隐觉得,这百丈山大妖泽里定然是有什么秘密的。
阳乾子见气氛有些一时有些凝滞,怕是都想到先前的种种经历了。一个是才诞生两月多的小师叔,一个是上了山就再没下过山的师妹,两个人都没真正见过世间风雨,这不过一个焚情宫的弟子,怕是都让她们见识了一下。
他抬起袖子轻轻掩住口鼻,轻咳了两声,继续道:“至于你们说的那老道,我也不知是谁,看起来倒是很任性自由。”说到此,他忽然想起些当年行走人世遇到的良朋,也个个是散漫不羁、潇洒活泼的,于山精鬼怪人魔妖都打过交道。
确认了两人都平安无事,那位焚情宫的玉镇姑娘也不像会故意找茬的,阳乾子这才退出骰子号房间。室中又陷入了寂静,等伙计将热水送来,天色已黑了下去。
这一夜注定辗转难眠,各怀心事。
碧尘把缩小的青玉台放在手上,翻来覆去了好多遍,也还是毫无睡意。而那小小的青玉台,自两月前一役后就再没发出一点动静,此时天色沉沉,不知二师兄可还安好?
不知过了多久,房中的人才终于阖上眼进入梦境。漆黑的夜空将大地都收笼在怀,在一阵山风拂过的那时,玲珑客栈的房顶依稀能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,静静地坐在屋脊,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那男人的脊背直挺,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,另一只手抚摸着屋脊的灰瓦,手指轻弹,嘴唇微动,仿佛在诵唱着什么,一时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模样。只是漆黑的夜色盖住了他的神色,瞧不出他此刻的心情。
风从远方来,渐渐使小镇归于平静。等到鸡鸣破晓时分,男人终于侧过了头,望向东方天幕下一点泛红的云层,翻手祭出一把修长的木剑,转瞬间消失在天际。
新的一天又来到了。
碧尘一行人在晨光中苏醒,待洗漱好后,一齐向山上的九转城行去。临去之前,昨日那位来迎客的胖伙计送了个锦囊过来,对阳乾子说:“咱东家说,请钱爷吃完喜酒后,与她在老地方见一见,还请钱爷赏个脸!”
阳乾子一笑:“好说!与你东家回话,说我钱爷定来赴约!”
胖伙计弓腰:“那小的可就放心了!”他圆得像个球,这一弓腰只跟点了个头似的,看得周围人都笑起来。
碧尘眼珠子轻轻动,心道:“这位东家看来与师侄交情很好哩!”她情绪并不外露,也不爱端什么师门长辈的架子,是以这一路下来,旁人都道她年纪虽小却性情沉稳,偶尔有些小女孩儿的娇俏,倒是很让这些师侄们喜欢了。
绿春与她却是两种人,一个月前的碧尘可以说是呆;绿春却一直是不开窍的,有点慢热的憨。这厢都笑过,阳乾子就见到绿春一脸好奇懵懂的样子,只笑了笑,甩甩袍袖,大步跨出了玲珑客栈的大门。
这一笑满面春风,如春雪消融。绿春倒是愣了愣,摸了摸鼻子,不明白师兄为何笑她,只也跟在后头出了门。
昨日来得稍晚,不怎么见到此地的居民,这时日上三竿,狮子山脚的小镇也苏醒过来。整个镇子不过一条主干长街,在长街两侧拓了许多小巷,玲珑客栈便在其中一条巷子的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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