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寒见为郁芙带了些精巧的小首饰。
这里住的原本还有一位侍女,是昨日将剩下五人带去魔尊面前的那位,今日却不见了。
郁芙道:“她想了法子,去求了魔尊收了她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林寒见问完这遭就不在意,将另一个包裹小心地打开,里面放着些做成动物模样的点心,“我买的时候还有刚出炉的香气,这会儿没有了,但我想着即便冷却了,模样看着也很可爱,想给姐姐看一看。”
郁芙坐到她身边来,望见她脸上真诚的笑意,本是想随口拒绝了,摇了摇头,出口的话却柔和了许多:“我来这里的时间比你早许多,这点东西不会没见识过。”
说完,还是伸手拿了一块:“难为你有心了。”
林寒见笑了笑,替她倒了杯茶。
郁芙同她讲了这一天发生的事,没什么特殊,吃完了点心,便顺势将去送赏赐的活儿交给了她:“我知道你是为着方便行事才来讨好我,所谓拿人手软,这次索性让你。”
“是。”
林寒见应了,起身,走出去几步,又回身看向郁芙,“郁芙姐姐,除此之外,你更值得我对你好。”
郁芙怔了怔。
林寒见已经一溜儿烟地跑没影了。
魔尊对慕容止的赏赐频率基本上保持在两日一次,爱重之心表现得分外明显。这里的规矩是,除了特殊的赏赐,其余都是从各种私库、上供里划出来的,因此需要专人去取。
林寒见去的时候,隐约听见几位侍女在议论,魔尊对这半路杀出来的慕容止未免太好了,许多大将都没这等频繁赏赐的待遇。
慕容止在魔宫内的境况不算太好,除魔尊外,部分人不知道他的身份,觉得如此高的地位不值;部分人知晓他的身份,对他是根源性的厌恶,再加点嫉妒心,板上钉钉地不爽了。
她听着那些话愈发偏颇,衡量一番,走出去制止:
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几人一惊,反问道:“你是何人?居然敢在魔宫行偷听的下作之事!”
“你们居然敢在魔宫行背后编排的下作之事!”
林寒见气愤地反驳,忿忿不平道,“我是公子的侍女,我自然不能容你们说这些污七八糟的话!”
说是慕容止的侍女,这几人一时间没敢作声。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却悄悄地撺掇道:“那人成日没出来过一次,侍女前几天还跑了一个到魔尊那儿去,之前还有跑去夙又将军那儿的,可魔尊大人也都没管。这个眼生,估计刚来的想搏主子注意,我们没必要怕她。”
林寒见修为比她们高了不少,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,故意道:“你们又在嘀嘀咕咕些什么?我要将你们告到魔尊面前去了!”
几人对了个颜色,气势汹汹地道:
“你要告什么?你仗势欺人,我们好好地说着话却要被你欺负,难道不是我们该去告你的状吗?!”
不错嘛。
挺会倒打一耙的。
林寒见怀抱着欣慰的心情,和她们小型地撕逼了一场,成果是头发散乱,左手臂被划破了两道。
她拿了赏赐,没直接去慕容止的宫里,先回到住处将头发再次打理一番,再为自己的手臂上药。
郁芙见到她这样,吓了一跳:“你不是去拿赏赐的吗?怎么这样回来了!”
“此事说来话长。”
林寒见将事情大致描述一番,匆匆地道,“好姐姐,你快替我遮一遮,别让公子发现我的伤口。”
郁芙一愣:“你做这些,怎么不让公子知道?”
这样不是更好讨赏么。
林寒见诧异地望她一眼,理所当然地道:“若公子嫌我受伤了不好服侍,将我赶走可怎么好?”
郁芙张了张嘴,没再多说,替她包扎完毕,才轻轻道:“你是不是喜欢公子啊?”
才一两日的主仆情分,不至于此;巴巴地去维护,还为此受了伤,可是却不去主子面前邀宠。
这不是喜欢,又是什么。
林寒见脸一红,嗔她一眼:“你说什么呢!”
伸手拿了赏赐,快步跑走了。
林寒见跑到永夜宫台阶前,方停下步子,深呼吸三个来回,才状似沉稳地迈上台阶。
“公子,魔尊大人有赏。”
为表尊敬,林寒见将赏赐举过头顶,受伤的手臂却无法长久维持,忍不住颤了颤,致使这一盘的奇珍异宝险些摔落,撞出了些许杂乱的清脆声响。
林寒见当即跪下:“公子恕罪!”
一阵轻柔的灵力撩开重重纱帐。
慕容止坐在桌边,目如红莲,赤色翻涌,整个人仍然持重泰然。他的视线扫过林寒见的左手,淡淡道: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林寒见恭敬地将赏赐奉上,这次没多做纠缠,放下东西就走。
转身时,她手臂上药膏的气味隐隐约约地弥漫在了空气中。
以慕容止的修为,从这里到侍女住所的距离,只要他想,便能听到她们没有防备的交谈。就算慕容止现在灵力不畅,未能听到那些模糊的“喜欢”言论,她手臂的不适,以及药膏的气味,总会传到他那里去。
怎么可能真的不让他知道呢?
当然要做好了铺垫,后来的一切才显得理所应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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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寒见一如既往地秉持着“大胆”的风格伺候慕容止,比起从前的侍女,她做得更到位,像是俗世的贴身侍女,有关慕容止的什么事都关切些许。若慕容止拒绝一次,她便短时间内绝不提起;若慕容止没表现出推拒,她便掐着分寸深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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